坐在病床上,

詩繪奈手中拿著話劇的劇本,無奈的看著之前自己在上面寫的一些文字。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趁今天完成暗殺的任務的,但沒想到會出了這樣子的意外。

「唉。」

嘆了口氣,詩繪奈放下手中的劇本,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氣與自己的心情剛好相反,

晴朗的天、幾乎無雲的藍天--就某個意義上來說挺諷刺的。

......。」

看來,自己是被退學定了呢。

詩繪奈看著在醫院的中庭裡來回走著的人們,在心中這麼想著。

...嗯?」

突然,在視線的一角,注意到了兩個顯眼、而且熟悉的人影。

一高一矮、而且總是形影不離的兩個人。

...那不是...」詩繪奈將自己的臉更貼近玻璃。「生田目和桐谷...?」

看著那有著橙紅色短髮,有著王子一般氣息的千足,以及有著玻璃藍色長髮,如同天使一般天真純潔的桐谷往醫院外走去,詩繪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皺起眉頭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想起自己被桐谷下毒而無法完成自己的計劃這件事,

而是因為詩繪奈不理解這兩人這時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理論上,現在這時間,黑組的戲劇應該才剛結束。這兩人應該要待在黑組幫忙善後--難道說桐谷成功暗殺了一之瀨?然後再有個理由讓戲無法進行,出來和生田目約會?

想到這裡詩繪奈又嘆了口氣--那是自己努力、精心安排的戲劇啊...如果沒有成功演出,那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啊。

但是,感覺這也不合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兩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詩繪奈的注意力轉移開來。詩繪奈這才注意到本來應該還在自己視野裡的桐谷和千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蹤。

「劍持小姐,有妳的禮物。」

護士小姐開了門,捧著一束混著紅白玫瑰的花束走了進來。

詩繪奈愣愣的看著護士小姐將那束玫瑰插進自己本來放在床頭櫃上的花瓶中。「呃、這是...?」

「應該是妳學校的朋友吧,兩個人感情很好的樣子,走到櫃檯前要我將這束花送給妳。」護士小姐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裝花束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張小小的卡片。「她們跟我說,她們沒有辦法進來跟妳見面,所以準備了這束花和這張卡片,要我交給妳。」

「這樣啊...謝謝。」詩繪奈接過卡片。

「那麼就不打擾妳休息了。」護士小姐輕聲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詩繪奈看著病房的門關起後,才打開了卡片。

「劍持同學,真的很抱歉,我本來是想完成暗殺,和千足一起離開的...雖然最後的結局和本來預想的不太相同,但是結果還是好的。很謝謝劍持同學這段時間的照顧。想到我和千足之後不可能再跟妳見到面了,便和千足一起寫了這張卡片給妳,向妳表達歉意,同時也向妳道謝。」

詩繪奈嘆了口氣。

看起來似乎是暗殺失敗了呢--不過,為什麼總覺得內容好像有地方不太對勁...

而且,如果桐谷暗殺失敗了,那為什麼生田目也...

就在詩繪奈疑惑的重新的咀嚼這張卡片上的每一句每一字時,敲門聲又再次響起。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桐谷。」

千足牽著桐谷的手,抬起頭,看著蒼穹。

桐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頭看向千足的臉,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劍持同學看完那張卡片後會有什麼感覺呢。」

桐谷嘻嘻笑出聲。

「或許會覺得一頭霧水吧...

千足思考了一陣子後,淡淡地回應桐谷。

低頭,千足那雙橙紅色的眼眸與桐谷金黃色的眼眸對上。

「謝謝妳,千足。」

完全沒有接續前面話題的,桐谷開口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妳多多照顧了呢。」

聽到桐谷說的,千足只是露出了微笑。

「別這麼說...

千足緩慢的單膝跪下,輕輕的在桐谷的手上印了一吻。

這樣子的舉動在車水馬龍的路上是會招人注目的,不過因為這兩人現在的狀況,所以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們倆。

「這是我的決定--未來的日子將會一直陪著妳的。」

因為這是妳當時的願望。

為了我,而向他們要求的報酬。

這樣或許是種解脫吧--這樣子,妳就可以不以天使小號的身分存在,

而我、也可以不以復仇者的身分與妳相伴。

桐谷笑了起來,將手從千足牽著的手中抽出,雙手撫上了千足的臉頰,並向前吻上千足的額頭。

「千足...抱歉。」

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下。

面前的人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

放棄了自己一開始的生活,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放棄了自己未來的一切,

只為了陪伴自己。

千足抬手,輕撫著桐谷的手背。「別難過,桐谷,這樣子的結局很好,不是嗎?」

「嗯、嗯......

桐谷笑著,擦去眼中的淚。

雖然依然噙著淚,但臉上的笑容,就如同當時在自己自殺前對著千足笑出的,那樣子燦爛的笑。

千足站起身子,將桐谷抱入懷中。

兩人的身影,就這樣在陽光中慢慢淡去、慢慢消失......

 

「為、為什麼會是妳?!」

詩繪奈看到走進房裡的人,反射性的抓起身後的枕頭,擋在自己面前。

「啊、啊啊,別這樣--」

站在門口的少女似乎有點慌張。「我又不是來殺妳的,我是來探病的耶,詩繪奈。」

「少說那麼多廢話--」詩繪奈將枕頭扔過去,狠狠的砸在少女的臉上。「我可還沒有向妳為了暗殺一之瀨出賣我這件事跟妳算帳!」

「啊啊...抱歉嘛、詩繪奈...」少女無奈的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枕頭。「不過,妳看起來似乎很有精神呢,真是太好了。」

少女笑了起來。

「唔。」詩繪奈臉紅了起來,眼神從少女身上移開。「別...別說這些了。武智妳...這段時間都去哪裡了?」

名為武智的少女再次苦笑了起來。「抱歉,基於某些原因,我沒有辦法回答妳這個問題,詩繪奈。」

「沒辦法...?」

「我也沒有辦法待在這邊太久,所以我只是過來看看妳的狀況,待會就要走了。」

武智走上前,將枕頭重新放回到詩繪奈的床上。

同時從旁邊的花瓶中,摘了一小片的紅玫瑰花瓣,放在枕頭上。

武智沒說的是,其實自己本來是不想進來的,但是因為護士小姐出來時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自己,所以就被半強迫的推了進來。

「被捲進什麼麻煩了嗎?」

詩繪奈看著武智將枕頭放到床上,開口詢問道。

武智沒有回答詩繪奈的問題。

「詩繪奈,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武智伸手撫上詩繪奈的頭--這樣子的動作詩繪奈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我...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的,我並沒有生氣...

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那是跟她相處那短暫時間內,唯一幾件可以跟她分享的事情。

所以,才會在這次見面時,重新提起這些事情--

就在詩繪奈說話的同時,詩繪奈注意到了武智臉上的神情。

那是難以言喻的、孤單寂寞,但是卻帶著溫柔的眼神。

「武智...?」

「吶、詩繪奈。」

喃喃叫著對方的名字,武智向前,彎身吻上詩繪奈的唇。

...咦?

詩繪奈睜大了雙眼。

...抱歉,這是我現在唯一可以給妳的東西,詩繪奈。」

「什...」詩繪奈拉住武智的手。「欸、妳...

「抱歉,我現在沒辦法跟妳解釋,詩繪奈...」武智笑著,慢慢的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抓縛中抽出。「如果還有機會,我會再來找妳的。」

說完,武智便快步的走到了門前。

「欸、欸,武智!」

就在對方開門走出去的同時,詩繪奈跳下床,追了上去。

「妳至少給一點解釋啊喂!」

將對方方才閉上的門扉重新拉開,想追問對方。

但打開門,看到卻是空無一人的走廊。

...咦?!」

眼前的畫面突然變回了自己病房的天花板。

看了看自己放在枕邊的,桐谷和千足寫給自己的卡片。

看來應該是看完卡片後就睡著了吧。

詩繪奈重新拾起卡片,打了開來。

...咦?」

然而,裡面卻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有。

「呃、這是、見鬼了?」

詩繪奈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嘆了口氣,詩繪奈無奈的將這張奇怪的卡片放到花瓶旁,

同時,注意到在花瓶旁,有一小片看起來是被摘下來的紅玫瑰花瓣。

...武智。」

看來,剛才那應該不是夢吧。

詩繪奈轉頭看向窗外。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氣轉陰,落下了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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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